女兒的肥妹貓 | 劉玲琳
2013年底,作家九把刀推出他監製的紀錄片「十二夜」,當時臉書上所有愛動物的朋友都瘋狂轉貼它的宣傳短片。每次看到「十二夜」的宣傳影片,女兒就會眼眶泛紅,此時「阿肥」都會默默走到椅子旁努力地攀著座墊邊緣,伸出毛絨絨的香腸短手輕輕撫摸著姐姐。
回想起2008年第一次和阿肥相遇的情景,那是一家即將轉讓的寵物店,阿肥和其他三隻成貓一起被關在空間很小的待領養貓展示櫃裡,這些貓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,不然就是有皮膚病,而她就藏身在這些同伴中。
或許是不信任人類,更或許是對人類已死心,阿肥不像其他貓那樣在玻璃窗前走動,渴望獲得過往行人的青睞,只是背對著窗蜷縮在角落裡。但人與動物之間可能也有某種特殊的感應能力,單純路過的我們,眼角餘光卻瞄到了她,一種莫名的悸動讓女兒拉著我衝進店裡想看清她的模樣。與其說是看見一隻「貓」,還不如說是看到一個眼睛沾滿膿樣分泌物、毛色黯淡、全身污穢發臭的「生物」。
就在我們對她仔細端詳時,她突然伸出一隻手,沒錯,就是那個現在動不動就在我們身上亂摸亂按的手!一看到那個肥肥大大、毛茸茸的貓掌,女兒馬上決定要帶她回家;不過店家卻堅持第二天才能帶走,還趁那個晚上擅自將她結紮,第二天硬跟我收了2500元的結紥費。
送至獸醫處體檢、驅蟲後帶回家,女兒幫她洗澡、擦藥,還天天點眼藥膏,大概經過了兩三個禮拜,終於略現原形,雖稱不上傾國傾城,也算清秀可愛,只是非常瘦,所以我們叫她「阿肥」,希望能貓如其名。
可能之前曾嚴重受虐,阿肥不喜歡人類碰觸,從一開始的全身清洗到後來的每天點眼藥都是大工程,當時家裡天天上演狩獵大戲。女兒是獅子,她是獵物,每天的戲碼就是追貓、抓貓,抱緊她上藥,順便和她說說話,再野放她。三個月後,終於不用再上藥,但右眼鼻淚管因先天堵塞,阿肥總是淚眼汪汪,得經常幫她擦拭,並搓揉鼻翼以減輕堵塞。不知是否因我們每天幫她擦臉成了習慣,她會努力舔洗全身,卻從不自己洗臉。
阿肥的個性很好,沈穩安靜,不諂媚人,低調卻很有正義感,之前家裡有三隻貓時,她從不欺負別的貓也不輕易受別的貓攻擊,看到另外兩隻貓打架還會幫忙被欺負的,追咬那個先咬人的貓,頗有女中豪傑主持正義的架勢。
成為家中一員將近兩年後,阿肥才願意讓女兒多抱一下,但若要跟她握握手,還是會被她又咬又踢。我不免猜想,以前可能常有惡人用力拉扯她的手或踩她的腳吧!
時光荏苒,阿肥來到我們家已經七年,不記得何時起她會跟我們搶椅子坐,每天大咧咧地躺在床上跟女兒並排睡覺,還推不開、擠不走。女兒常說,晚上只要關燈睡覺,阿肥就會自動跳上來歸位,早上我們起床她就跟著下去;但若女兒睡醒了還躺在床上,她就跟著賴床,這時就換姐姐逗弄她了,有趣的是,不管怎麼吵怎麼鬧,阿肥都會處變不驚,繼續裝睡。
阿肥很愛姐姐,我女兒也非常喜歡她,常說她是阿肥妹妹、阿肥公主,每天回來都會抱抱她,跟她玩一會兒;阿肥也是一聽到電梯抵達七樓的聲音就走到門口等姐姐進門。平常在家裡,更是女兒在哪兒,貓就在哪兒,幾乎形影不離。就連之前女兒住校時,也會每天跟她視訊,阿肥看見螢幕上姐姐的影像、聽到熟悉的聲音,總是不停地磨蹭著我的i-pad,希望姐姐可以伸手摸摸她。就這樣,阿肥成了女兒的貓妹妹,我的另一個「小寶貝」